一个傻瓜「随机漫步时」的心灵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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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是宏观小概率支配下的随机性闪烁,是无数种「未然历史」坍缩与消弥之后确定路径的展现。 所以想要增加好运气,本质上要将自己放置于一个更优的「概率池」里面,并尽可能增加自己对「随机小概率正面事件」的敞口(Exposure),然后等待「时间」发挥作用。———张潇雨
导语
在之前的作品《亚马逊物流服务(FBA):飞轮结构洞的搭桥者》中,我试图来到亚马逊帝国的地下最底层,以亚马逊物流服务(FBA)为切入点,探索了被贝佐斯画在餐巾纸上的「飞轮效应」是如何完成从战略到战术再到执行层面的赋能。
在此基础上,后来通过多个视角深度分析了亚马逊电商业务在中国失败的原因,得以窥见了「飞轮逆行」之后「亚马逊中国」的西雅图未眠夜。
在做整个亚马逊专题研究中,有一个经典的概念一直贯穿整个亚马逊商业逻辑的研究过程之中,它就是:「飞轮效应」。
今天这篇文章,我们不聊亚马逊,也不聊商业逻辑。因为在看完吉姆·柯林斯(Jim Collins*)的新书《飞轮效应》后,我意识到「飞轮」的基本原理覆盖的范围远远大于了「商业逻辑」。它几乎是可以作为一种「范式」被迁移到「人生逻辑」这个层面。
吉姆·柯林斯 (Jim Collins) 是畅销书《从优秀到卓越》和《基业长青》的作者。他同时也是一名商业研究者和顾问,经常为《哈佛商业评论》、《财富》等刊物撰稿。
本文试图去探索并「解构」这本《飞轮效应》(Turning The Flywheel)的核心内容,再将它重新「建构」到我们当下真实的生活和竞技场的血与尘之中。
核心内容如下:
通过解构「飞轮」的基本原理去分析为什么它会发挥如此强大的作用?
如何有效的「建构」属于自己的人生飞轮?
我是如何建构自己人生的飞轮系统的?
下面,正文就开始了。
1. 解构飞轮效应里的无限游戏
根据 Jim Collins 在个人网站(jimcollins.com)上的描述,飞轮效应可以被描述为:
一开始你必须使很大的力气,一圈一圈反复地推,每转一圈都很费力,但是每一圈的努力都不会白费。逐渐地你会发现,飞轮转动得越来越快。 在达到某一临界点后,飞轮的重力和冲力会成为推动力的一部分。这时便无需再费更大的力气,飞轮依旧会快速的转动,而且是不停地转动,直到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
比起这个通俗易懂的描述,Collins 在参加蒂姆·费里斯的播客节目 The Tim Ferriss Show 里提到的对「飞轮效应」的解读更加接近于原理的本质:飞轮是一个「增强回路」。
这个过程有点像是:如果你做了 A,你几乎忍不住要做 B;如果你做了 B,你又要忍不住要做 C;如果你做了 C,你觉得自己必须要去做 D。
从 A 到 D 再到 A 的过程表面上看起来是「无意识」的,但实际上它的整个运行轨迹是被一种内在动力给驱动的。这个「动力」让 A 到 D 之间的每个节点都产生了联系。
结合对「飞轮效应」基本原理的理解和实践中的体验,我会将它「解构」为三个视角,分别是:
物理学视角:熵的「不可选择」
行为学视角:路径依赖的「自我强化」
生物学视角:神经通路的「可选择权」
这三个视角既彼此独立,也相互关联。每个视角都会对应一个基本问题,问题本身也是「答案」。
先来说第 1 个视角。
1.1. 熵的「不可选择」:飞轮为什么会朝着两个方向转?
无论是亚马逊的创始人贝佐斯在《致股东信》里重复的说着:「我们要反抗熵(We want to fight entropy)」又或是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那句经典的:「管理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对抗熵增。」——都让这个源自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熵」显得非常神秘。
从抽象的概念层面来说,「熵」可以被理解为在一个孤立系统里,如果没有外力做功,其总混乱度(熵)会不断增大。所以,熵代表了一个系统的混乱(无序)程度。系统越无序,熵值就越大;系统越有序,熵值就越小。
但在这里,我更愿意引用《少有人走的路》的作者(心理学家斯科特·派克)对熵的解读,派克是这么说的:
人类整体进化过程是与熵的力量彼此抵触的,是由低向高的发展。因为所有事物都在向着无规律,向着无序和混乱发展。如果你要变得自律,你就得逆着熵增做功,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
对抗熵是非常痛苦的,因为熵增/降的过程贯穿于我们的生命的始末——自发和非自发的过程同时并存,彼此博弈之后会达到一个「动态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可以理解为是「混乱」和「秩序」的边界。
企业或个人所产生的「飞轮效应」其实是可以理解为是所处系统的「混乱程度」的量化指标:
正向增强回路:熵降
负向增强回路:熵增
如果你选择什么都不去做,生命的形态最终会趋于混乱。但即使「飞轮永动人」努力的在奔跑,很有可能结果也只是停留在原地,因为只要飞轮的转动无法跃过「熵增/降」的动态平衡点,飞轮不一定会形成正向的增强回路。
这是解构飞轮效应基本原理的第 1 层:熵增的必然性导致了飞轮转动方向的不同。
1.2. 路径依赖:飞轮转动起来后为什么会形成「回路」?
因为熵增的必然性,生命体不断地由有序走回无序,最终不可逆地走向老化死亡。这个过程也触发了人类对于死亡和无序的恐惧,而恐惧作为一种强大而高效的「动力」来源之一,让人主动的选择去建立起「秩序」——路径依赖。
路径依赖 (Path-Dependence) 是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保罗·戴维在《技术选择、创新和经济增长》一书中首次提出的。指人类社会中的技术演进或制度变迁均有类似于物理学中的「惯性」,这种惯性会在此后的行为过程中不断地被自我强化,形成路径依赖。
从行为社会学的视角来说,当人们作出一种行为选择以后,「选择」所触发的行为,会不可避免地存在一种「惯性」。
惯性的力量会使我们的选择不断形成自我强化(self-enforcement)的循环,决定一旦进入某一路径(无论好坏)就会沿着该路径一直发展下去,且会不由自主地去付诸行动,并锁定在该路径上,由此产生依赖。
所以,依赖程度越高,锁定性越强,越不容易打破这个循环。如果在这时候选择其他的行为方式,很有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和时间成本。
在《飞轮效应》的推荐序里,刘润老师写过一句话:「因增强果,果反过来又增强因,形成回路,一圈一圈循环增强,就是增强回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经过严格的思考,一系列优秀的决策,以及极好的执行力,一个接一个地飞轮叠加在一起,就会产生一个伟大的结果。反之亦然。
举个具体的例子:我画了一个亚马逊中国的「负向增强回路」(如图),它也是亚马逊中国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这张图上每个分支(从 A 到 E)都是一个独立的「变量」,是「点线面体」的战略框架将他们串联了成了一条「因果链」,这时候「点」变成了「线」。将线段的开头和结尾连接起来时,就形成了「回路」。 回路与线段的本质区别恰恰是在于线段是「单向因果链」,而回路是一个「循环」,它会自我强化和自我调节。
在回路的不断循环中,便形成了我们熟悉又害怕的「路径依赖」。
1.3. 神经通路:如何确保飞轮可以形成「正向增强回路」?
哈佛积极心理学的主讲人塔尔(Dr. Tal Ben-Shahar)之前出了一本新书叫《高效的方法》,在书里面提到了一个有趣的概念:「神经的可塑性」。这个概念让我想明白了人类的意识元在进化过程中是如何与熵增进行对抗的。
根据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成果:人类大脑的神经元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连接网络,通过对特定事件或思想的特定反应,创造出一条条神经通路。
当神经通路形成后,信息就会选择「经由此处」流通,同时这也会增加未来信息于此处通过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这又会再次加深并拓宽这条神经通路。这便形成了一个能够自我强化的「循环回路」。
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经常重复相同或相似的经历,无论这个经历是演奏音乐还是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冥想),都能强化那个特定通路,使之更强大。
而神经通路的「可选择权」在于:神经元的数量以及它们沟通和连接的方式与手段,是可以改变的,是具有可塑性的。
当一条新的路径被创造出来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强化时,我们其实得到了一个可以预测到结果的行为方式。我们在这个不确定世界里的「恐惧」就被消解了一点点。同时,这也意味着神经通路一旦形成,便会是牢固而又自动化的。
最后,简单总结下整个小节的内容:
熵增的不可逆让人类时刻处于混沌和秩序的动态博弈
本着对死亡和失控的恐惧,人类的行为在做出选择后会产生「惯性」,这种惯性会在此后的行为过程中不断地被自我强化,最终形成路径依赖
虽然路径依赖的自我强化是不可避免的,但因为神经元具有可塑性,无论选择的代价是多么的巨大,人都是可以去「主动选择」
以上是「术」层面的总结。如果上升到「道」的层面,我会想起金庸老先生的一句话: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接下来,我们来探讨如何找到那阵清风。
2. 如何「建构」飞轮的动力?
飞轮的转动需要各个环节依照正确的顺序进行,并且每个构件都要互相支撑并积蓄势能,为整个飞轮的持续转动和飞轮整体的运转输送源源不断的「动力」。
但由于每个「个体」都拥有独一无二的价值观,一个方法论在「道」的层面可以做到以不变应万变,但是在「术」的层面如何结合个体的人生体验来进行飞轮动力的建构呢?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得出的方法也很简单,可以拆分为两步:
先说故事(Storyteller),
开始行动,并从小事做起(Do it now & Start small)
2.1. Storyteller
尤瓦尔·郝拉利在《未来简史》第八章里介绍了「叙事自我」和「体验自我」的区别,这里的 Storyteller 更多的是指「叙事自我」。
体验自我(Experiencing self)并没有记忆能力,它不会说故事,而且当我们要做重大决定的时候,也不会去咨询它的想法。因为「体验自我」代表经历本身——那些你真实经历着的生命里的时时刻刻。那些每时每刻的意识汇聚成的一个非常具体的自我。
讲到要唤起记忆、讲故事、做重大决定,负责的是我们心中另一个非常不同的实体:叙事自我(Narrating self)。
「叙事自我」代表着那个在你大脑里构建「意义」系统的自我。叙事自我以「时间」为线索,将我们日常行为和生活事件组织起来并且形成「连续性」,这种连续性就是叙事主体的自我。
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逐渐在这个混沌而复杂的世界里勾勒出我们与世界的关系,与他人的关系以及与我们与自己的关系。
用哈佛大学前校长德鲁(Drew Gilpin Faust)的话来说就是:
我们用自己讲述的人生故事创造了自己,这些故事让那些常常看起来是偶然发生的事件具有了重要的使命和意义。 当我们审视自己的过去,努力向自己解释自己是谁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在故事中呈现的我们一以贯之的动机、特征模式、价值观与自我意识。
「Storyteller」这样的一种内化的、发展的自我叙事方式融合了重构的过去、感知的现在和期盼的未来。
根据神经科学的研究,人的大脑是吞噬意义的产物,能且「只能」听得懂故事。当过去、现在、未来的在「故事」里纷至沓来时,这便是你一生的画像。
当你在故事里越来越了解自己,并且通过拼凑那些「碎片」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完整时,一个连续的光谱就开始形成了。这也意味着你终于推开了那扇「Know Yourself」的大门。
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便是飞轮动力的「起点」。
2.2. Do it Now & Start small
先来看一个经典的公式:F = A*(1+i)^n。
这个简单的公式里蕴藏着爱因斯坦说的世界第八大奇迹:时间的复利效应。
F 是结果,A 是起点,n 是迭代次数,i 是进步程度。这个公式可以被简单理解为:只要 i 是正的,随着迭代次数的的增加,F 必然会增加。
举个简单的例子:每天你只比昨天进步 1%(例如多看一页书,每圈多跑 1 米),则一年下来进步可能等于 1 * (1+0.01)^ n365 = 37.78。以 1 为起点,在 365 天内连续迭代进步 1%,年底的时候你就是年初「1」的 37.78 倍。
所以,从 1 到它的 100 倍,只需要 463 天。
划下关键词:i 是正的、连续迭代。
当我在前面在强调叙事的重要性时,并不是说「体验自我」不重要,相反它非常重要。因为叙事不提供解决方案,而是激发讲故事的人在「与天地众生」碰撞的过程中寻找「与自己」的答案,去体验世界的真相。
「体验自我」和「叙事自我」彼此之间就像阴阳的两极,处于不断转换之中:体验代表着混乱,叙事代表着秩序。任何一个边界的缺失都很有可能导致一方走向极端。
因为人并不是规避混乱而寻求秩序的。人是在秩序中找混乱,在混乱中求秩序,混沌和秩序处于不断转换之中。
这个过程有点像一只脚踏在有序而稳固的原点,另一只脚踏在无序的混乱之中。当你跌跌撞撞的走到认知结构的边缘并自愿的转变它,你允许那些事物展现出你无法控制的未来但是带着未知趣味的「混沌」时,它也在让你的思维和身体保持鲜活,并由此形成了对抗「熵增」的最佳路径——分解和重塑。
正是在这样持续地分解和重塑的循环里,我们不断从「体验」中汲取经验和教训,将其注入到飞轮的动力系统里,让飞轮持续的转动。
所以,当你在抱怨这个世界的混沌、无序、痛苦之前——请先打扫好自己的房间——开始行动,并从小事做起。
接下来,是文章的最后一节。它会是一个「躬身入局者」的故事。
3. 我是如何建构「飞轮系统」的?
我动手画了下我目前为自己所建构的飞轮系统(如下)。
飞轮分为两个路径,一个是职业上的(Profession),一个是生活上的(Interests),它们也分别对应着我的职场和战场。
我的飞轮的起点是「好奇心」。这种好奇心可以被具象化为是一种对人类「存在」本身的好奇。它蔓延到了各类学科里,有时是抽象的艺术,有时是复杂而逻辑严密的商业。
「好奇心」并不受我控制也无法被驯服,它们总是肆意穿梭在神经通路的各个角落里,但偶尔相互串门时产生的化学反应会让我感受到持续地喜悦和满足。
齿轮彼此之间的关联,就像 Collins 说的那样:「有一种内在的动力在驱使着并联结着齿轮们。」
需要强调的是,我构建飞轮系统的过程是「无意识」的。最初我并不知道这些好奇心去引领我去到哪里。这就好比我在学生时代对工业设计产生了巨大的热情,但现在看来,当时的热情被意外地迁移到了「此时此地」——它摇身变成了这个公众号的设计、排版、头图。
它之所以会来到「此时此地」,是因为我一直「持续地」在「做」,直到我看到了一个固定的「模式」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个「模式」就是目前飞轮的终点:创作(creative writing)。
在创作的过程中,我用文字或图片构建了一个「通道」,把自己作为「载体」,并允许任何一个人流经此处。
当我感受到通道的流动所带来的「情感共鸣」时,我的存在本身似乎也被温柔地触碰了一下。
自那以后,我便成为了「世间万物」,在这冰凉天地间仿佛握着一种永恒。
这种对「永恒瞬间」的眷恋和痴迷,也似乎成为了 Passion 愿意为我驻足停留的理由。
乔布斯一直在说的「你只有往回看的时候,才能把那些点连接在一起」描述的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我给这张「飞轮系统图」起了一个名字,叫:一个傻瓜随机漫步时的心灵地图。
「随机漫步」是计量统计中的一个概念或是一类模型,指代不规则的变动形式,这类变动形式往往是不能够被人所预测的。这个模型对应所产生的现象是「未然历史」。
「未然历史」是指还未发生的、没有出现的、但有可能出现的历史。之前看到认知神经科学博士安妮在《对赌》书中对这个概念进行了一个具象化的比喻——把时间看作一棵树。
这棵树的组成部分有树干、顶部树枝以及枝干连接处。「树干」代表过去。一棵树只有一个成长中的树干,正如我们只有一段不断积累的过去。
「树枝」就是潜在的各种未来,较粗的树枝相当于可能性较大的未来,而较细的树枝代表着可能性较小的未来。树干上部与树枝交汇处是「当下」。
未来有很多种,但只有一个过去;树有很多树枝,但只有一个树干。那么问题来了:随着未来不断成为过去,所有这些树枝又会怎么样?
不断前进的「当下」就像是一把电锯。当其中一个树枝得出了某种结果之后,树枝变成过去时,「现在」的我们锯掉并清除了所有未能得出结果的树枝。
所以,即使是最小的树枝,也就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未来(概率仅为 2% - 3%)——在成为强大树干的一部分时也会变成 100%,所有其他树枝,无论多么粗壮,也都会被忽略掉。这也是为什么人需要长期/坚持/反复的做一件事的另一层解释:因为小概率起作用的条件恰恰是给它足够多的「样本」。Gradually, then suddenly.
回到飞轮系统的逻辑里,无论是看起来多么不起眼的飞轮,只要它是被好奇心牵引而至,我都会悉心用「时间」去浇灌,不求它一定要停留在这棵树上开花结果,但或许它会引领我去往一个未知的领域,那里会有下一个飞轮在等待着我。 时间,最终会熨平所有的「随机性」,让你看见一张连续的光谱和一个引领你来到「此时此地」的光。
文章的最后,说说为什么是「心灵地图」。 飞轮的本身并不构成心灵地图,如果你仔细观察那张「飞轮系统图」,会发现那条在通往「好奇心」的道路上画着一个指示牌,牌子上写着:Know Yourself。
我们日常的思想、行为和决策这些在意识层面的念头,只占所有思绪的 5%,其余 95% 是隐藏在水面之下不为我们所知的潜意识。荣格曾经说过:「你的潜意识正在操控你的人生,而你却称其为命运。」
当我们试图去觉察和探索自我的时候,其实是你的「意识元」主动在做熵降的过程。而当人的潜意识被呈现出来的时候,命运也就被改写了。
我一直称自己是个游戏玩家,试图在人生这个开放地图里去体验和叙事,也是因为在我的信念里,人生是一场「自我实现」的预言。
这里的「体验和叙事」可以具象化为以下三个阶段:
Skin in the game:成为在某个领域里的躬身入局者,这个领域本身其实象征着一块「试金石」。此时,看山是山。
Know the game:开启炼金之旅,破除「想象中的世界」,勇敢的和真实世界碰撞,直到碰撞出「自我」的样子。这是一个伴随着千万种怀疑和否定的过程。于是,看山不是山。
Be the game:成为可以构建意义系统并赋能体验的「炼金术士」,发现世界万物皆为一物。我不再是牧羊少年,而成为了圣地亚哥。最终,看山还是山。
通过持续的去「做」(doing),我从 Skin in the game 的阶段刚刚踏入 Know the game 的阶段。我之所以如此确信这一点,是基于我对自己的了解(Know myself),因为这里的「山」不仅是战场上的血与尘,这个山也是我的存在(being)本身。
在爬山过程中,出现了无数次飞轮出现故障的时刻,阻力太大推不动的时刻,心力交瘁无法再起心动念的时刻。
但当我越了解自己,越不会迷失在「此山中」。
于是一边破碎一边重建,白天对自己感到陌生,黑夜里继续寻找心灵地图。过程中尽管荆棘塞途而不自知,但与其他生命碰撞出的情感共鸣所点亮的「永恒瞬间」足以慰藉这一路的「不确定性」。
最后,我想与你分享龙虾教授(Jordan Peterson)说过的一句话,它会让我偶尔在因为看见了一些「真相」而意识消沉时,重新充满力量:
你不是混沌本身,也并非新生的秩序,你是能够踏上征途者。
不仅如此,你是自愿决定踏上征途者。
不仅如此,你是自愿踏上征途且奉陪到底者。
愿你我的「英雄之旅」,可以不负此生。
结语
这篇深度长文,如果你已经读到了这里,说明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已经「相遇」了。
作为文章的作者,我有一个善意的提醒:飞轮效应很伟大,做「飞轮永动人」是一段有趣而不虚此行的体验。只是,凡事皆有代价。
我想借助一个「思想实验」来与你一起觉察这里面的逻辑。
这个思想实验是这样的:
有这样一双红舞鞋,不管是谁穿上它,都会跳出世界上最美的舞蹈,就会赢得全世界所有人的赞美。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一旦穿上这双红舞鞋,就脱不下来了,就必须永不停歇地跳下去。
所以,你愿意穿上这双红舞鞋吗?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红舞鞋可以是任何隐喻
此时,我并不知道你的答案,欢迎你通过留言或加我微信(ZoeB612)的方式与我分享。
在这里,我先分享(目前)我对这个思想实验的答案:
很小的时候,作为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为了逃避现实引力所带来的痛苦,我在内心里隐藏着一个秘密武器:假装自己是来自 B612 星球的人类,迟早有一天会回到银河系漫游。
这个「武器」后来变了,变成了一种思想方法。因为人不再是小孩子了,成了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武器。于是它改了一个名字,叫「逻辑」。它很勇敢,它不畏惧任何的挑战,它会幻化为「盔甲人」去屠龙,它也能为生活中每件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释。
但逻辑的本质是「遮蔽」。
所以,当「穿上红舞鞋」跳舞的人生变成了常态后,人类即便使出全部的力气,这红舞鞋也脱不下来。
是的,在很小的年纪对世界拥有强烈的好奇心是一件好事、在现实而混沌的环境中用「叙事自我」构建防御体系和环境作对抗是一件幸事、在跌入谷底之际却意外的掉进兔子洞遇见了无数星际文明是一件万幸之事。但凡事皆有代价(Everything has its price)。
这个代价在现在看来是红舞鞋与盔甲人成为了「共生体」,一个执着于创造新的体验,一个执着于解释和防御。人类低头能看见不存在的红舞鞋,却再也不愿回头看一眼盔甲人。
但即使这一切回到起点,如果量子力学里说的「平行宇宙」真的存在的话,我相信散落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的「我」都会选择穿上这双红舞鞋,然后做一个「踏上征途且奉陪到底者」。
它从来都不是一道证明题。
这只是一个「选择」。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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