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men 流光:我与你在「永恒之瞬」的相遇
2021 年的年初,和小伙伴们做了一款叫「流光」的小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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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的年初,和小伙伴们做了一款叫「流光」的小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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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束光,在无限静谧的黑夜之中出现。 起点是你,终点是另一个人类。 光之来处,是你的存在。光之彼岸,是他/她的存在。光与光的相遇,产生了「流光」。 人生漫长,转瞬即逝。 有人看见尘埃,有人看见星辰。 有人捧着「永恒之瞬」,走到你面前。
疫情期间在家办公时,枕头旁边放着欧文·亚隆( Irvin Yalom)的访谈录《在生命最深处与人相遇》,每晚看完手机里话题沉重的新闻后,要翻上几页才能睡着。
欧文·亚隆在书里说过一句话:「我们都是黑暗海洋上行驶的孤独船只。我们可以看到其他船上的灯光,虽然我们无法碰触这些船,但是它们的存在以及处境的相似给我们提供了莫大的安慰。」 「遗憾」和「丧失」在 2020 年似乎成为了某种无法回避的命题。在春节那场突发的疫情里,有人失去了生命,有人失去了至亲至爱,有人失去了工作,有人失去了信仰。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座山接连引起了山崩海啸,最前方的海浪卷走了一艘又一艘的船,人们在巨浪尖头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呐喊。我试图把自己的船借给他们,但天太黑了,海浪很快将他们完全的吞没,绝望迅速蔓延至整个海域。
那段时间我时常在想:在这场疫情里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他们将如何走出创伤?以后每年的春节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
2020 年春节期间,也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好友(佳宇)的团队做出了一款同程查询工具帮助了很多人安心的回到自己工作/学习的城市。
今年春节到来之际,我们想一起为 2021 年的春节设计一款「治愈」的产品,我们将它唤为「流光」。
这款产品的创意,「起心动念」于一个幼稚的想法——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平行时空」该多好。
在那个平行时空的 2020 年春节,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和家人彼此拥抱团聚。那里没有伤痛,没有愤怒,没有丧失。它保留着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美好瞬间——那些彼此之间最真心的祝福。
长大以后,很多人都离开了家乡去往不同的城市工作,那些陪伴我们成长的至亲至爱之人(父母/长辈/亲友)往往只有在新春佳节时才能见面。又因为彼此都抽离于对方当下的生活,时常觉得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真正相处的时间总是被短暂的相聚和告别解构成散落一地的碎片,拾起时也不知该将这些「记忆碎片」安放于何处。
在这样的初心召唤(calling)之下,我们将科技(小程序)和人文(实体红包)的设计相结合,试图让今年春节期间传递祝福的方式——「红包」——变得更为有趣和动人。
简单来说,「流光」是一款可以「听见祝福」的红包。
在新春佳节到来之际,当你将满满的祝福装进红包送出后,对方在拆开红包时会看见一个「小程序码」,扫描后即可进入「流光」小程序。
「流光」会按你分享内容的时间线做好记录,对方会听见在「此时此地」的时间之前——你向平行时空诉说的所有「瞬间」。
当你在小程序里写下思念和祝福时的那个「当下」,那些冲动、记忆、思念、幻想——无法当面言说的内容会被记录下来并存放在流光的平行时空里——「记忆碎片」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被对方看见、听见。
光之来处,是你的存在。光之彼岸,是他/她的存在。
「流光」让彼此的存在交织成为一张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维度的光谱,这张光谱的名字叫:相遇。 所以,未来无论是海啸或者山崩,只要彼此愿意抬头去看星空,就会看见那些「永恒之瞬」。 那一刻,你会明白——其实「爱」,从未离开。
在流光项目的构思过程中,我们一直提到一个词:「永恒之瞬」。
什么是「永恒之瞬」?
第一次对「瞬间」有了深刻的理解,是来源于特德·姜(Ted Chiang)的短篇科幻小说《你一生的故事》。
小说里,女主提前知道了自己未来五十年的命运。她预见了自己目前并未出生的女儿短暂的一生,以及她悲惨的死亡。当你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在 25 岁那年因意外死亡,而自己却无法阻止那一刻的到来时,你会怎么做?
女主说:「我遇见了所有的悲伤,但我依然愿意前往」。于是一瞥之间,五十年诸般纷纭并发眼底,她的余生尽在其中。
但她依旧选择勇敢的走上既定的时间线,去拥抱那些美好「瞬间」。因为让它发生,瞬间才会存在。她的女儿存在,记忆才会存在。
而存在即是「永恒」。
值得一提的是,存在主义哲学认为人类有四个终极命题,分别是「死亡、自由、孤独和无意义」:
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终将死亡
自由都是相对的
孤独会是生命的常态
生命并没有明显的意义
换句话说,我们痛苦的是我们那些最深层的愿望永远无法得到满足———我们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老去,我们希望所爱之人永远不会离开,我们希望得到永恒的爱、安全感和生命的意义。
之所以称为「终极命题」,是因为这种痛苦指向一种强烈的渴望,而你渴望的对象几乎不存在。
在 2020 年,太多我们「看不见」的人正在经历着「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移」的丧失。他/她想诉说的对象早已悄然离开了我们的时空,无法再与之产生联结。
而人类在造物主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但人类又是如此伟大——我们可以通过建构「意义系统」,从一片废墟之中站起来、活下来、走下去。
疫情在家隔离期间,我读到了一本以色列哲学家马丁·布伯(Martin Buber)写的书《我与你》。这本书的内容无意中化解了我对存在主义四大终极命题的无力感。马丁·布伯的哲学整体上可以视为「关系本体论」。他的核心观点是:世界的本体不是宇宙万物之「你」,也不是「我」,而是「我」和「你」之间,是关系。
当我将「你」视为我达成目标的工具或对象时,你在我这儿就沦为了「它」,这时就构建了「我与它」的关系。当我放下我的所有预判和期待,带着我的全部本真和你的本真「相遇」时,就构建了「我与你」的关系。马丁形容那一刻是遇到了你,也像是遇到了神。
但因为「生而为人」的现实因素,我们必然是处于「我与你」和「我与它」的双重世界中。
在真实的职场/学业中,我们需要满足权威的期待才能得到主流价值观和评价体系(它)的认同,所以我们只能通过不断构建「我与它」的关系去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这也是资本效率化的体现——如果时时刻刻都考虑「我与你」,可以说事儿基本上都做不成。
但如果只有「我与它」的关系,那么人类作为一个生命「被看见」的需求就会被忽视。所以在生活中我们会期待和努力的去构建「我与你」的关系。
可是世界残酷的地方恰恰在于此——「我与你」的关系是瞬间,而「我与它」的关系则是时时刻刻。 流光,想记录和呈现「我与你」的瞬间——那些「永恒之瞬」。
因为一旦「我与你」相遇,那一瞥一瞬,就是永恒。
在流光所构建的平行时空里,它的时空规则和我们的现实世界不太一样——当你想对一个人说话时,它不会再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你只需要拿出手机扫描二维码进入小程序,即可开启那个「平行时空」并创造出属于你与他/她的永恒之瞬。未来,对方只有在收到实体红包对应的二维码时,才会看到那些瞬间。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不断创造出「我与你」的瞬间,最终「我与你」会随着所有时间线的汇聚而「全然相遇」。虽然你不会知道未来这些「永恒之瞬」会在什么时刻被看见,但它一定会「被看见」。
于是,「我与你」的相遇既超越时间又羁留于时间,它虽仅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瞬,但却因我们人类文明和科技而成为永恒。
未来某一天,当你抬头看见星空时,或许那些正在翩翩起舞的永恒之瞬正在向你挥手,并告诉你:我「看见」你了。
参与流光项目的 7 位成员都是在年底工作最忙的时候,牺牲周末休息的时间开始的异地协作。一个想法「起心动念」是容易的,但我们实现它的过程,不亚于开启一次「没有天使轮」的野蛮创业。
我对产品思维的好奇起源于史蒂夫·乔布斯,而真正在意识里播下种子是从阅读梁宁老师的作品开始。梁宁曾经说过一段话非常触动我,她说:在这个时代,只要你拥有一个用户,你就拥有了一个开始。在真实的碰撞中去磨练自己专业化视角和专业化能力,接着使用这套方法论,建立自己的动手能力去优化——你所在的「小世界」就会被变得比之前美好一点点。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试图把这一生积累的认知、审美、好恶都毫无保留的尽数用上,为这个世界提供一个「产品」,向世界交付价值的时刻,用「产品」作为载体与他人相互依赖,彼此相互看见和被看见。
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
是的,一个最终会影响很多人的想法,刚开始都极其脆弱、不成形状。可能会轻易的被错过、被妥协,或者被打压。 生活里,我时常会被一种关系上或联结上的「脆弱性」而打动,这种「脆弱」似乎代表了生命最初的形状。
当我遇见了某种脆弱,总是妄想着试图去悉心呵护着。但在某个时刻,它还是凋谢了,因为生命的过程诚然如此,最难受的是「看着它凋谢」的过程。不禁感慨人这一生能留住的、握住的、拥抱的真的太少了。
但好在,产品是一种「存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了用户。如果它可以通往用户的内心深处,就代表着产品背后的价值观真实地触动到了用户。
当产品的能量密度可以去影响用户身边的三个人,然后这三个人每个再影响他们身边的三个,以此类推,经过 21 次(3^21)后就能改变世界,整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就是在这样的叠加和轮回之中被星星之火所点燃的。
如果你好奇,我们为什么要做出这款产品?
其实答案很简单,它源自于一个信念:我们相信「爱」的力量,相信爱可以从高维空间降临到三维空间。它会让线性时空坍缩,未来和过去会变成可以翻越的层层丘壑——爱会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维度来到你面前。
AI 科学家 Lex Fridman 说:我寻找人类美好的一面,有时候会受伤,但是这种情况很少且值得。你也许听到我说了很多乐观又幼稚的事情。但我并不幼稚,我读了太多太多历史,爱最终会战胜人类的黑暗面。
科技并不是站在情感的对立面,因为「爱」是更高维度的智慧。
只要我与你「相遇」过,那个瞬间就是永恒的,无数个永恒之瞬会形成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会转化生而为人的遗憾、丧失、痛苦。
创作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电脑循环在播放约翰·列侬的《blowin' in the wind》,想到约翰·列侬曾经说过:「真正的音乐,是来自宇宙的音乐,是超越人们理解的音乐。当它走到我心中的时候,它们与我本人无关,因为我仅仅是一条通道。我像是一个媒介,我就是为寻找这样的瞬间而生的。」
媒介即通道。
如果说对流光有什么期待的话,我希望它可以成为一个「媒介」,让人与人之间的「看见」更多地发生,人与人之间的祝福可以被认真地「听见」。让「看见」和「听见」去治愈更多的创伤。
做这款产品的过程中,我与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们在「意识长河」里相遇了——这种短暂而珍贵的联结让我们成为了「混沌共生体」,此刻我打字的手像是被他们轻轻握住的笔。
他们之中,有的并不存在于「当下」这个时间线里。但偶尔周末晚上跑步的时候,我仿佛能听见小王子在对飞机师说:「夜里,你仰望天空,既然我住在其中一颗星星里面,既然我会在其中一颗星星里面微笑,于是,对你来说,就好像所有星星都在笑。你会拥有许多会笑的星星。」
他们有的就我身边:TGF 主创、Lumen 团队、鲸鱼兔兔、佳宇。
工作日的凌晨,我已经准备睡了,但还能看到飞书上佳宇在更新项目细节。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里有光、心中有爱、脚下有风的样子。
偶尔很累的时候,我会看见一只鲸鱼在海里游动,随之海底深处会燃起意识的火焰——它的光芒温柔了夜色,让大海中漂泊的船看见了星光。
其实追光者不会孤独,因为在一片黑暗中能看见同类。他/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与你一同望向那束流光,于是可以一眼识别出彼此。
这个过程,就像一束光点燃另一束光,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我们是追光者,但如果在陷入未知之境时发现光芒被周围巨大的黑暗所吞噬,那我们就做造光的人。 祝福你在新年遇见繁星漫天,「流光」忘返。
— End —